伦敦不下雨

＊作者已经懵逼，剧情随便看看，认真你就胖了

＊他们属于彼此，ooc属于我，慎入、慎入

＊目前设定上中下，希望不会变成起承转合……

＊其实我只想写片段Orz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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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谁在早上醒来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都会吓一跳，宇文玥才从睡梦中转醒，发现背后贴着一具温暖的躯体，他几乎是瞬间清醒，手一动按住了腰间的手掌。
“是我。”燕洵仍带着些睡意的声音在耳后响起，宇文玥僵着身子，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松也不是抓也不是。
燕洵知道他的窘迫，老老实实放开了他，宇文玥松了一口气，撑着手臂坐起来，面色颇为怪异。
“燕洵……你昨晚怎么会谁在这里的？”
燕洵爬下床，取下衣衫，一边应他，“温泉宫只有两间屋子，昨晚阿楚来了，难道你要我和她一起睡不成？”
宇文玥一愣，而后有些尴尬地低下头，他不好再问为什么你没有去别的宫殿，这样逐客的意味就太明显了，更何况其实他才是那个“客”。
“吓到你了？”燕洵已经穿好了衣服，又将叠放在一旁的衣衫抖开递给宇文玥，他并非不想帮他，但他也清楚，宇文玥的骄傲不会容许他事事都经由他手。
宇文玥摸索着套上衣衫，点点头轻声应他。
“没事，习惯了就好，以前我们都是如此。”燕洵走到他面前，替他整理好衣襟系上腰带，这种细致的活儿宇文玥做不了，他倒是乐得帮忙。
“……嗯。”
是朋友的话，同榻而眠的确没什么可说的。
宇文玥垂着眼眸，他并非有意探听，只是那日走错了路，无意中听到那些婢女的闲言碎语，让他心中有了点疙瘩。
若真如燕洵所说，两人乃至交好友，为何这温泉宫的婢女会用上那等言辞。
他觉得迷惑，转念又想到昨日闯入的名为楚乔的女子。
他困惑的东西太多了，不知道楚乔，能否为他解惑。

楚乔并未放弃带走宇文玥的打算。
她去找宇文玥的时候燕洵并不在，盲眼的公子安静地坐在桌前，手指摸索着竹简上的刻痕，听到推门声，他抬起头。
“楚乔？”
他并不知晓，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以“星儿”称呼她。
楚乔的动作停顿了一瞬，低声应了一句，而后她将门关上，同青山院时那样，在他前方一丈远处垂手站定。
她盯着宇文玥，那人放下手里的竹简，神色淡然，恍惚中与当年一般无二。
只不过公子仍是公子，她已经不是他的星儿了。
“燕洵似乎不太想让我见你。”思及燕洵避讳的态度，宇文玥不免有些奇怪，难道楚乔并非与他同一阵营？可若两人阵营相对，燕洵又怎会放她自由行走在温泉宫？
“是。”楚乔颔首应道，对于宇文玥，她并不想隐瞒什么。
“为何？”
“因为我想带走你。”楚乔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，宇文玥挑了挑眉。
“你又为何要带我走？”
“燕洵这边太危险。”
对，即使燕洵的意思明确，她仍是不放心，现在的宇文玥不但失了记忆，身子也差到极致，若燕洵哪天发起疯来，后果她可不敢想。
她已经赌不起宇文玥的命了。
“我与你是什么关系？”宇文玥沉吟许久，问她。
“……我曾经，是宇文府手下的女奴，属青山院，侍奉公子宇文玥。”
宇文玥一惊，露出诧异的神色。
“若你仅仅是一个女奴，如今你何以安然潜入行宫之中，你与燕洵，或者说我们三个人之间，到底有什么关系？”
楚乔反问，“你想要知道吗？”
“对。”宇文玥毫不犹豫地回答她。
楚乔听了又问，“即使那些记忆并不是你期待的那般美好，你也想知道吗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那你跟我走，”楚乔走近了些，在他桌前蹲下，眼睛直视着面前男人的双眼，宇文玥循着声音低下头看她，“寒山盟有一异人名左宝仓，他有办法帮你恢复记忆。”
“好。”
“我不许。”
宇文玥点头，几乎是同时的，燕洵推门进来，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番，面色有些阴沉。
“燕洵。”楚乔站起来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，颇有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“宇文玥，不许和她走。”
燕洵快要气疯了，天知道他听到那一声“好”时心里多么五味杂陈，“过去”是他引诱宇文玥的一个饵，而今“过去”也成了楚乔把他从他身边带走的借口。
“我不答应。”燕洵走到宇文玥身边拉起他，宇文玥不知道燕洵为什么会这么愤怒，手腕被抓的很疼，下一秒腰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箍紧，肩膀撞上燕洵的胸膛。
“燕洵？”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后宇文玥有些难堪，耳朵烧红，曲起手肘去撞他，燕洵眼疾手快在他腰间穴位上点了一下，他几乎瞬间软了脚，堪堪倚靠在燕洵身上。
“燕洵，楚乔只是想帮我。”挣脱不开，宇文玥有些窘迫，他朝楚乔在的方向望了一眼，几分求救的意味。
他不知道燕洵怎么了，他和他相处月余，那人总是耐心十足，言语温和，这般独断专横的样子他是第一次见。
“我不管，你要走，不许。”燕洵凶巴巴地瞪着楚乔，天知道他听到楚乔想带他去找左宝仓时心底有多么慌张。
他不愿意让他知道曾经他对他是多么残忍绝情，从血洗长安到屠尽月卫到冰湖相杀，他造了这么多的罪孽，伤的又是宇文玥那么在乎的人。他知道若是宇文玥想起来一切，要他再留在他身边，断不可能。
对面的女人环着手臂，冷冷地盯着他。
“燕洵，我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他把手按在燕洵的手臂上，软声试图安抚他，“等让那位先生替我找回记忆，我就回来。”
不。
燕洵痛苦地摇头，若是知道了，你便不会在回来了。
这句话，他没有说出口。
“不许走。”他咬了咬牙，额上的青筋都因为极力的控制而凸显出来。
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君主，若是楚乔当真要强行将他从他身边带走，他不介意再一次成为暴君。
布着血丝的眼睛瞪着楚乔，秀丽王心中一凛。
一年前燕洵开始频繁头疼，性格也愈发喜怒无常，原本以为是家族变故导致的性格变化，没想到某日上午突生变故，神智混乱的西凉王失控屠了自己营帐中的几名亲卫，甚至对她拔剑相向。
直到那时众人才终于对这事重视起来，她马上请了人来为他诊治，大夫摸了摸胡子，说他是害了癔症。
燕洵醒来后她将情况简单给他说了，大夫也给他开了药方，燕洵一直用着，在她离开这里前，燕洵再也没有犯过病。
楚乔拧着眉头有些迟疑，之前一直忧心宇文玥，她倒是忘了燕洵这儿还有这个难题，她并非带不走宇文玥，只是若是燕洵因此出了事，她到底会于心难安。
宇文玥只觉得腰上的手臂环得越来越紧，耳边燕洵的呼吸急促而凌乱，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，挣出一只手来与他后背上轻抚。
“燕洵？你怎么了？燕洵？”他低声叫他，腰间的手一松，而后他从正面被抱住，燕洵将下巴抵在他的肩窝，狠狠闭上了眼睛，他深吸了几口气，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。
“没事，别怕，我没事……”他抱着他，几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，宇文玥与他贴的紧，只感觉到怀里人躯体颤抖地厉害。顾不得此时过分亲密的姿态，宇文玥将双手从他腋下穿过抱着他，像是给他一个支撑。
“楚乔姑娘，燕洵他……”他撑着燕洵，焦急地寻求帮助。
“没事，别问。”燕洵闷闷地打断他，宇文玥心中忧虑，还想再说什么，被燕洵捂住了嘴，滚烫的手心贴着下半张脸，宇文玥马上噤了声，皱着眉一头雾水。
燕洵问他，宇文玥，你相信我吗？
宇文玥不明所以，燕洵又问了一次，他说不出话，只能点点头。
燕洵就说，那你就不要走，我不会害你的……
他说，我害谁都不会害你了……
他说的话很奇怪，宇文玥觉得怪异又来不及细想。他将他抱得那样紧，他几乎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。宇文玥无端觉得现在的燕洵十分脆弱，他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，仿佛只要他一句拒绝，他的精神就会被彻底摧毁。
“好，好，我相信你，我不走。”他抬手拉下燕洵的手，抬头看向楚乔的方向，无奈地冲她摇摇头，燕洵这种情况，要他将他撇下实在太为难他了。
楚乔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儿，她看不透燕洵到底是伪装还是真的犯了病，这种可能不是说赌就能赌的。许久叹了口气，说既然如此，你自己小心些。而燕洵背对着她，她并未看到他脸上得逞的笑意。

楚乔又在温泉宫滞留了几日，自那日她拐人未遂后，燕洵像是一只警惕的动物，晚上要与他同榻而眠，上午处理完正事就往宇文玥这儿跑，生怕自己晚回来一点宇文玥就跟楚乔跑了。
对于这种行为宇文玥也很是无语，他保证了很多次自己不会跟着楚乔走，那人还是疑神疑鬼，巴不得在两人之间栓根绳，走哪都一起。宇文玥无可奈何，到后来也放弃了，任由他折腾。
第七日的时候楚乔决定先回寒山盟，她来到书房，燕洵正在处理公务，宇文玥坐在另一张矮桌前，如往常一般翻阅竹简，楚乔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了扫，走到燕洵桌前啪一声放下了一直带在身上的残红破月。宇文玥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，以为他俩又发生了什么争执。
“物归原主。”几个字说的硬邦邦的。
走之前楚乔看了眼宇文玥，那人无知无觉地呆在燕洵身边，露出单纯好看的笑脸，她叹了一口气，转身走出了温泉宫。
旭日正暖，来时经过的荒芜野地不知何时开出了大片淡黄的花朵。
燕北的春，来了。

靠着灵药的补养，宇文玥的精神一天天好起来，只是眼睛仍是毫无起色。
燕洵找了很多医官，甚至连药王谷那位都请了过来，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。
寒症入骨，药石罔医。
宇文玥倒是不在意自己的眼睛能不能治好，黑暗对他的行动并无太大的影响，更何况他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忍受太久。
他的身体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。
燕洵心中有愧，这愧疚却无法说给他听。
药王谷谷主给宇文玥诊治的那日，燕洵不曾迈入温泉宫，他找了一处偏僻的殿，自斟自饮直到烂醉。
宇文玥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挣扎，到了戌时仍不见燕洵来此，他皱眉，第一次唤来了温泉宫中的宫人。
见到宇文玥时燕洵还以为是自己酒醉出了幻觉。
月凉如水，那人踏着青石板路向他走来，青丝在夜风中微散，白衣无尘，翩然若仙。
“……宇文玥？”他迷迷糊糊叫了一句，伸手去拉他的衣袖，宇文玥被他一扯，有些无奈地去掰他的手。
“宇文玥……阿玥……别走……”燕洵抓到了他的手，贴到自己脸上，手心滚烫，宇文玥瑟缩了一下，被人攥得更紧。
他有些无奈，伸手要去揉他的脑袋，被醉鬼顺势搂住了腰肢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燕洵将脸埋在他腰间，沉闷的声音传出来，隐约带着哽咽的音色，这声道歉迟了太久，如今借着酒意说出来，心头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想法。
宇文玥一怔，手僵在空中。
“对不起……宇文玥……”燕洵仍是毫无自觉地喃喃着这几句话，宇文玥拧着眉头，愈发觉得不对。
他不知道燕洵为何要道歉，明明这一切与他并无关系。
他想到楚乔模糊的态度。
他早就料到自己的过去与他们两人牵绊甚深，而看燕洵与楚乔之间平静却又涌动着暗流的气氛，想来那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。
他自己呢？
他与燕洵，与楚乔之间的牵绊，究竟是缘，还是孽。
怀中的燕洵仍在说着胡话，心思百转千回间他有了主意。
他扶着燕洵的肩膀将他推开些，对方不满他的推拒，又伸手抱过来，宇文玥无奈，将他的手按住，凑到他面前试探地问他话。
他知道这是对燕洵的不信任，他隐隐有愧，却克制不住地好奇。
酒后吐真言，即便只是蛛丝马迹，也总好过一无所知。
燕洵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，迟钝地眨了眨眼睛。
他喝的太多，连宇文玥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，但他知道，那个人就在他面前，他看着他，凉凉月色映得他肤白如玉，眉目如画。
“宇文玥……”他低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，宇文玥并没有听清，疑惑地将脸凑过来，看燕洵沉默下来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燕洵抬手，温热的手指拂过他的眉眼，鼻梁，最后捧住他的脸颊。
宇文玥弯着腰，睫毛不安地颤动着。
燕洵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，宇文玥就在自己面前，他“看”着自己，眉目柔顺。
他突然笑了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最后的字音，消失在了唇齿间。

燕洵并不是醉了就什么都记不得的人，道歉、告白和亲吻都是借着酒劲，但酒意在他被扔到温泉宫床上的时候已经清醒了一半。
宇文玥将他放到床上，仅有的几个婢女忙碌起来，烧水备毛巾醒酒茶，宇文玥在桌前坐着，脸色有些古怪。
燕洵说的喜欢，还有那个吻。
他摸了摸嘴唇，像突然回过神一般，耳朵烧得通红。
燕洵躺在床上，偏着头一直盯着宇文玥。
宇文玥知道他醒了，他也知道宇文玥知道他醒了，但是谁都没有先开口。
婢女很快为他准备了热水，本打算服侍他沐浴，被他挥手摒退了，他走过来，宇文玥敏锐地抬头，看着他的方向，一刹那间脸上流露出戒备不安的神色，尽管在下一秒被他极好的隐藏起来，但仍是被燕洵看的真切。
有点可怜，却让人更想欺负。
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，燕洵停住了脚步。
他的手在他肩膀上停留了片刻，他说，宇文玥，我没有开玩笑。
宇文玥垂下眼睛，半晌无言。

燕洵又回了温泉宫另一间寝殿，宇文玥一个人躺在榻上，辗转反侧。
他明明是去试探燕洵，却莫名其妙听了一场告白，他捏了捏耳垂，热度已经消退下去，心脏仍鼓噪的厉害，他并非对龙阳之好有偏见，只是这对象换成他与燕洵，那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来。
他不是木头，燕洵对他的态度他也体会得到，如今那层纱被戳破，他无法再装傻充愣下去。
燕洵说喜欢他，那他喜欢燕洵吗？
心里乱成一团，他重重叹了口气，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脸。

那晚之后，他再见着燕洵，已是一月之后。西凉王带兵平乱，虽得胜而归，却受了重伤，在黑鹰军的护卫下匆匆回到红川。
药王谷谷主医术精湛，忙碌了一晚到底是保住了他的性命，宇文玥让人带他来到燕洵的寝殿，摸索到床边。
燕洵犹在昏睡，大量失血让他呼吸都请不可闻，宇文玥在旁边听了许久仍不真切，按捺不住伸手附到他的胸口，直到感受到掌下虽微弱却仍存在的搏动时，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。
他还活着。
宇文玥这才感觉自己又能呼吸了，手上的颤抖渐渐平复下来，他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老人，抱拳道了声多谢。
药王谷主年事已高，忙碌了一夜终于保住燕皇性命，此刻放松下来，脸上尽是困倦的神色。他喝了口水，又打起精神将燕洵的情况告诉他，宇文玥细细听了，点头称是。
他交代完，打下手的学徒过来扶住他，两人寒暄客套一番后，带着药箱回去休息了，药王谷一行走后，殿中守候婢女面面相觑，过了一会儿皆福身退到了门外。。
殿中只剩下他俩。
他碰到燕洵的手，冰冷的令人害怕。
昨夜听到消息的时候，一向冷静的他碰倒了手边的竹简，他让侍女带他过来，行色匆匆匆，生怕再相见却是死别。
但好在没事。
他犹豫着拉起燕洵的手，将它拢在掌中。
昏迷中的燕洵似有所感，手掌动了动，将他的手扣住，宇文玥一惊，半晌缓缓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。

西凉王伤重的消息传到了往生营。
宇文玥死后，蒙枫执掌往生营，她继任的第一件事，就是下令追杀楚乔燕洵，不死不休。如今燕洵伤重，更是动手的好时候，蒙枫传书让燕北处的杀手伺机动手，几日之后燕北传来回信。
并非捷报，只是这消息却比捷报更让人惊讶。
蒙枫看着纸上渐渐显出的字迹，脑袋一片空白。
「暗杀失败，出手阻碍之人，肖似故主。」

TBC